第六章 青菱

作者: 夙卿 字数:2072

  舒凝进府的日子渐渐的近了,可是落冰颜却连着几日也没能睡的一个安稳觉,连接着几夜噩梦连连。

  一会是梦见娘亲落晴依美丽的身影,在梦中,那身影抱着孩童模样的她,脸上溢满了幸福;忽而又梦见,谷睿在青云街陪伴着舒凝、谷鸢母女俩,那神色时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与慈爱;或而是梦见那个总是甜腻腻的叫着她‘姐姐’的谷鸢,一脸幸福的躺在她夫君的怀中,而她却是倒在血泊里,挣扎不已......

  天还未亮,落冰颜一声尖叫着从梦中苏醒过来,闻声而来的倚月、琦月两人却见得落冰颜浑身是汗地靠在床上,分明是做了噩梦的征兆。她两人心中也是焦急,便唤了两个二等的丫鬟吩咐着送了些热水进来,伺候着落冰颜擦了身子,仔细的叮嘱了几句,便又回到自己房间。

  落冰颜却是再未睡着了,双眸放空发着呆,就这般挨到了破晓时分,倚月便服侍着她起身去了净房。

  方嬷嬷接连在操劳了几日,昨夜也就睡得沉了些,并未听到落冰颜自梦中被惊醒时的那叫声。而今见得她脸色这般苍白,难免问了几句,落冰颜还未来的及打眼色瞒下此事,便见得倚月飞快的将昨日她遭遇梦魇一声说给了方嬷嬷听。

  方嬷嬷又是好生一番心疼,絮絮叨叨了好些,落冰颜都耐着性子听着,更是是不是的回应几句。方嬷嬷终于唠叨个够了,便出去张罗着给落冰颜准备安神的茶药去了。

  方嬷嬷一走,落冰颜却沉了脸色道:“倚月,你去房间里待着吧,今日这里就不由你服侍了。”

  倚月原本原本还吟着笑意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惊慌,忙不迭的跪在了落冰颜面前,焦急道:“小姐,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惹得小姐不快了?”

  落冰颜却是沉着眉道:“你可知道,做为一个奴婢做应该做到是什么吗?”脸上的神色依旧不见好转。

  “奴婢知道,是对主子的命令绝对服从。”倚月飞快的将这话说出来。

  “你既已知道,为何不照做呢?”落冰颜抬起她的下颚,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眸子,逼问着,“我为曾下令让你将这一切如实告知方嬷嬷,可你却自作主张的就说了出来,那还要我这个主子作何?”说罢,放下支起她下颚的手,转过了身去。

  “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小姐原谅奴婢这次,往后不会再犯了。”倚月见到落冰颜是真的生气了,也是急了,生怕落冰颜真的不要她了。

  “既然你已知错,那便乖乖的回你房间思过,等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出来。”落冰颜却是坚持要责罚倚月。

  “小姐,眼见着马上舒凝那个贱人就要进门了,您身边只有琦月姐姐一人,奴婢担心啊,若是让她们母女两人欺负了去怎么办?”倚月一想到若是落冰颜让舒凝她们欺辱了去,心中便是担忧的紧。

  “就算是我被欺辱了,那也是因为你口无遮拦的受到了责罚的缘故。去吧,自己去屋子里待着去。”落冰颜挥退了倚月。

  倚月面带担忧,却还是听话的出了里屋,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待着了。

  落冰颜见着琦月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你可是怪我对她太过于严厉了些?”

  琦月想了想,却还是开了口道:“小姐,倚月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也不过是关心小姐罢了,小姐何须那么较真呢?”

  “琦月,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处的环境是什么,所要面对的敌人又是什么样的。这场性命攸关的硬仗,我们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更是不允许有一丁点儿的差错,我没有能力再输一次了。”落冰颜那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愤恨,生生的让琦月冷了一个哆嗦。

  “小姐,奴婢知道了。”琦月同样是坚毅的点点头,却忽略掉了落冰颜方才那番话中的‘再’到底是何意。

  “我所希望的不是你知道,而是时刻将这番话放在心底,警醒着自己。也并不是要坚持惩罚倚月,而是希望这次的惩罚能让她长些记性,往后要做事说话的时候,心中便掂量些,总归是要好些。”落冰颜向着琦月解释道。

  “小姐的话,奴婢都记着,往后也会提醒倚月些。”琦月很快便回了话。

  “如此甚好,倚月旁边若是有你时常提醒着,怕是要好得多。”落冰颜这才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招呼着琦月过来,“你去唤管理我院中香料的那个丫鬟过来,让她帮着你给我梳洗打扮。”

  琦月领命出去,不一会,便进了屋,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青碧衣裙的小丫鬟,举止间带着一丝羞涩,礼仪却是挺到位的。

  “小姐,这就是管理小姐香料的丫鬟,名叫青菱,她娘亲是生前服侍过夫人的老人了。”不用落冰颜询问,琦月便抢先着说出了那丫鬟的来历。

  “青菱见过小姐。”那青碧衣裙的丫头规规矩矩的给落冰颜行了一礼。

  “倒是个懂规矩的丫鬟,你可会梳头?”落冰颜出声询问。

  “回小姐,奴婢倒是会一些。”青菱又是羞怯一笑。

  “那你便替我绾个坠马髻吧。”落冰颜起身坐在了铜镜前。

  “是。”青菱应了一声,走上前,双手灵动的在落冰颜头上舞动起来,很快就绾了一个松垮垮的坠马髻,斜插一支镶着一枚蛟珠的檀木雕花簪,华贵却不显俗气。

  落冰颜对着铜镜左右瞧上了一番,很是满意的,便道:“今日起,你便进这屋里来服侍着,那香料你也管着些。”

  青菱又是盈盈一拜,对着落冰颜叩谢道:“奴婢多谢小姐赏识。”

  “倒是个知理的,不过本小姐丑话说在前面了,本小姐许你进屋里侍奉,那是看着你做事的能力;本小姐最看重的便是忠诚,若是你忠诚,本小姐倒是提你做一等丫鬟,若是发现有背叛本小姐的事情,本小姐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落冰颜连敲带打的警告一番。

  “奴婢省得。”青菱点点头。

  “如此甚好。”落冰颜见她表了态,也就不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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