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离开，可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在外面受到伤害，最先想到的就是回家，然，对于一个没有家的人，想家都是一种奢侈。
我真的，无处可去。
一个小时前，我见过申莘，在婚纱摄影店里，她刚刚试穿完订做的婚纱。我交给她一个信封，A4大的空间装满我和暮楚的九年，有我们拍的照片，每一张上都加了注解，何年何月何时，生日或假期；有暮楚送我的礼物，简单繁复，昂贵低廉；还有一沓纸币，记录我们的做爱次数。
她惋惜叹气，“我们还想邀你参加婚礼。”笑得那样得意，美丽的嘴角翘起。
“真抱歉，我来不了，祝你们幸福。”这样说着，我飞快地逃开了，我怕下一秒，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图书馆的工作早在一周前就已经辞去，馆长是个很好的人，热心地为我写了推荐信。宋薇很不开心，她说舍不得我，小颖知道后也会伤心。我送了小颖一个成人高旦迪熊，她勉强同意我不在的时候用它代替。
韩夜依然没有醒来，所幸度过了危险期，小越和骆彬接管了酒吧，每天忙的不可开交。段凌风还是没有消息，只是每周汇来大笔款子，小越都存了下来，他说等韩夜醒来再亲自还他。
我挂念的一切都有了好的结果，我终于安心。换手机号之前，我给暮楚发了一条简讯，约他在小区的路口，见最后一面。
薄凉的晚风径自吹乱我的头发，白雪铺了一地，枯枝上停着几只乌鸦，不时扑腾翅膀，发出嘶鸣。我看着眼前住了九年的房子，想起我们一起走过的快乐与艰辛。曾经，我们那样亲密，我听他的抱怨，他的委屈，我包容他的强势，他的任性，而现在，都要让给一个女人，连同他的拥抱。
他的微笑他的美好，放不开，舍不掉，却要不到。
暮楚，最后一次，我爱你。
“为什么不上去等？”暮楚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我在雪地里搓手，哈出的气都变成氤氲的白雾。
“我想在这里见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那时，我们失去联系，我兼职送报纸，路过这里，你的车刮倒我，然后，我们相遇。
“我忘记了，对不起。”他侧过头，躲开我的目光。
我扳正他的脸，他瘦了一点，可以看清下颚的骨线。我踮起脚，轻吻他的眉眼，一点一点下移，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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