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原本兴奋至极的心情像是被浇了盆冷水般，让他从外到里凉得很彻底，透透的。
——生死状，没了。
霎时间，顾临觉得自己的脑门在一点一点地冒着冷汗，太阳穴还一抽抽地疼，连带着手都有些抖。
被拿了，还是丢了？
很长的一阵时间里，顾临简直觉得自己没法思考，手抖得不成样子，盯着那件外套的眼睛也变得很红。
这样的情形持续到沈儒新回来，顾临还是傻傻地一动不动。
“顾临？今儿回来这么早。”
随着关门声，沈儒新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嗯，”顾临应了一声，他的状态从表情上看依旧是有些恍惚：“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
沈儒新换上拖鞋走进屋里，瞧见顾临一动不动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声，目光随即便落在了沙发的衣服上。
沈儒新的神色明显地变了变。
“……那个，”顾临抬眼看了沈儒新一下，那一眼就像是耗尽了他所剩无几的力气和所有的勇气：“我外套里有个东西不见了，你有看见么？”
若是说沈儒新在起初看见那张生死状时对顾临的态度是心疼，那这会儿他就只觉得有些火冒三丈——他就这么不介意让自己知道他签了生死状？！
他沈儒新救回来的命，就容得顾临随意糟蹋？！
沈儒新的目光就像带着火，落在顾临身上恨不得烧了他，可顾临却用一种极其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让沈儒新觉得气，却又没有任何能让火落脚的地方。
“什么东西，”沈儒新沉默了很久，他甚至是用了极大的容忍力才抑制住自己没抬手往顾临的脸上呼下一巴掌：“没看见。”
沈儒新憋着火，说话的语气也不见得有多好。
但顾临心里藏着事，原本就心惊胆战地觉得天要塌了，哪里还顾得上沈儒新是什么态度，这会儿听见沈儒新说没看见，顾临先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后道：“那行吧，也没什么。”
“很重要吗？”
沈儒新眯起眼看着顾临，死死地盯着，不愿意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不重要啊。”
顾临扯了扯嘴角，忽然觉得沈儒新有些怪，而且这样的沈儒新似乎不大好招惹：“那个，那我先去洗澡。”
沈儒新没拦着他，甚至没再看他。
顾临云里雾里地走进了浴室，随着他把门关上，沈儒新脸上那凶神恶煞的表情才慢慢地回笼——不重要。
那到底是生死状不重要，还是顾临觉得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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